行者无疆

  宁静漆黑的夜里,我是和雪花一起降临人间的,我用善良的眼睛照亮缤纷喧闹的人间,当我脱离人间时才懂得自己已死在了缤纷喧闹中。

  敏感空灵的思绪把我一次次的杀死,浮幻行空的意识在异次元的世界里呼吸,而沉重的肉身却已死在人间。

  我叫田风起,是一名行脚医生,我的父亲田祖德是国宝级的老中医,说咱家世代行医也是不为过的,毕竟从家族中我的太爷田宗善也是给王爷、地主瞧过病,虽然也知道太爷的父亲叫田光齐,但是不是医生已经不知道了,只听传说是有一骡子、一匹马特别心疼。

  往下我的爷爷田耀翔也给国军、红军、抗日战士都治过刀枪之伤的的江湖郎中,更上过前线救过伤员,故且能算是医药世家了。

  我是田风起,今年八十六岁大病,如果不出意外将会于下月八号下午三点断气归天,届时我的儿子田生民会亲手挖坑埋葬我,估计最伤心的会是我的孙女田淼熙。

  我田风起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就是个四处把脉瞧病的土郎中一个,医术自认和先辈们相当,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本草纲目都是儿时读物,除了医书上的药方,还懂得几百个地方土药方,更懂点巫医、苗医文化,其实给病人治病有时最好的都不是药,而是给予心理安慰,病也就自然好了,这也就是最高玄的药方祈神方了,那怕要奄奄一息了,只要不是死病,祁神方也最灵了。

  中医的基本阴阳五行相生相克都是父亲教授的,而祁神方则是爷爷临终时交的,因为父亲不信,觉得太冒险是误延病患所以没学,其他的土方则是自己做行脚医生时的经验所得。

  自己也算是旅行家了吧!从甘肃老家出发,四处行医换得食宿小费的到陕西、河南、内蒙、山东、北京、天津的去的地方还是不少,很多年前因为年龄大了就停下远行的脚步,把步伐只缩小到了十里八乡。

  不过看病的且还不少,也因此得了个外号神医田老师,停下脚步后也就一边行医一边当起来民办教师,也就两个老师的学校,那个说是要给我写篇传记的孩子就是我的学生,我就是那个孩子的启蒙老师。

  我也快要不行了,估计他的传记也给我写好了吧。说实话从零五年开始当教师退休金盆洗手不在行医后的日子还是挺遗憾的。

  我家代代行医,到我这里突然来了个叫乡医院院长的领导说我是非法行医,原因是我没有行医执照。

  也从此知道看病还要执照,故来了一帮人没收了我的药材,还说在给人看病就是违法了,后来也不死心想弄个行医执照,可是大多数都是带着英文字母的西药药方,中药就几个基本的题目,一次人家的执照考验下来也就只能彻底放弃行医了,慢慢的也就不看病了,且只顾自个自的养老了。

  多年过去了,我也才是懂了,原来我看病抢医院生意了,医院几万块钱看不好的皮肤病我给一粒药加棒棒油敷皮肤上,第二天就立马见效要起色好转了;医院手划破都要开几十块钱,而我是受伤处洒把土包扎下就行,医院几十万还治不好的病,我把把脉抓把草药一喝好了,这不是我和医院作对吗?所以我这郎中是做不了了。

  慢慢的除了同龄和儿辈们知我是神医,孙子辈们已经不知道了,我的很多医术不久后也将代到棺材里去了。

  文/废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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