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空像平常一样照样把自己的明媚撒向了人间,一缕温暖的晨光终究还是悄无声息的爬上了那漆皮竖起的木窗,将自己耀眼的光束射到了阿诺的眼皮底下。
奄奄一息的阿诺恋恋不舍的在弥留之际同死神挣扎着,清醒的意识在死亡的肢体里矛盾着。但还是回天乏力了,无论阿诺怎么呼喊老伴的名字,可是老伴就是听不到,他看着自己僵硬的肢体绝望的乘着温暖的光束去了最深邃、最神秘、最无际、最宁静、最孤寂、最欢乐的虚迷界开始了生命的下一个旅程。
就在他确定无生命特征时木屋地下的施工队与他的邻居欢呼了,最后一家钉子户终于能拔掉了,牧柯清小镇的城市化终于要全面完成了。
正在人们呼唤时,晴朗的天空飘起了硕大的纸片雨,每一个纸片上都写有夏筱夭与阿诺的情话与林中散步的记忆,就在好多的纸片如雪似花的落地时,阿诺的老伴夏筱夭也从十多米的院落跳下夹杂在纸片里落在了施工场地上。
此时所有胜利的欢呼与喜悦都戛然而止,好像时间在此刻停止了一样,只剩无尽的沉默将人世间两具枯朽的尸体埋葬,这沉默里埋葬的不止是两具尸体而更多是人们对曾经的背叛和对坚守的否定,麻木而优越的生活使他们忘记了曾经的原野与洗涤心灵的河流。
后来一位记者将这满地带血的纸片带走了,如今人们津津乐道的《落地花》书籍成了大街小巷的传唱,只是作者都已经被埋在天堂里,可能作者的心愿就是能通过文章去敲醒人们麻木的心灵吧。
我记得落地花里对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送行,文章是阿诺写给夏筱夭的最后遗言,很美。文章是这样的,亲爱的,还记得曾经吗?当我深爱你时,你还在迷茫。不过幸运的是我们走到了一起。可是现在我不行了,我好气呀!为什么是我先于你行,留你在这世间饱受我该承受的相思与孤独之苦,我还想着我要亲眼看着你了无遗憾的笑着先我而去呢,可是这却不可能了。亲爱的,我先走了,也许再也没有人喊你亲爱的了,再也没有人在你撒懒时给你笨手笨脚的端来热腾腾的饭菜喂你吃了,在也没有人在你撒娇时逗你开心了。我不能照顾你了,你一个人在这世间要好好的,就像我还活着的一样,好好生活。请你微笑着为我好好送行,让我在天堂还能看到你的微笑。
阿诺原名欧阳诺,他的老伴叫他阿诺。牧柯清小镇以前叫牧柯清小村,这里山清水秀全然一副野味十足、桀骜不驯的深山老林模样。
可是随着政府的发展规划,旅游业的兴起与开发商的蜂拥而至,古朴的青砖巷、错落的木瓦房、琳琅的艺人街与青山绿水都与人们告别,只存在了人们的记忆中。取而代之的是林立的洋楼、威严的城管与黑烟肆虐的工厂,每年的秋冬季节人们都跟蒙面杀手一样在雾霾里穿梭,没有宁静、没有快乐,这一切都看在阿诺夫妇眼里。
可他们却是无能为力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改变与发生。可噩梦还是来了,房地产商要他们搬迁,予以重金。 他们虽然坚守过,但还是失败了。不过幸运的是他们没有亲眼看到木屋粉身碎骨的命运,因为木屋被拆前他们已经离开了人间。
虽然后来因为落地花这本书出名的原因,旅游局出资重修了阿诺遗址,但那也许只是人们利用阿诺与夏筱夭的名气赚钱的另一种方式,不过这个遗址至少也有一种证明阿诺毕竟来过人间的痕迹,也算是人们对他两的一种凭吊与祭奠吧!一切自在人心,究竟如何谁又知道呢,对于死者来说又有何意义。
也许阿诺在天堂还在深情的回忆,那是童年的事儿了。阿诺拿着木棍赶着木讷的老牛,屁股后面还牵着活跃的小牛。自己悠闲的哼唱着不知名的老曲儿,游戏在河水与林间,那多快乐。
天黑了回到家就有奶奶妈妈做好的晚饭,还有睡梦中夏筱夭甜美的笑容。
可是,这一切终究还是消失不在了,梦也被惊醒了。阿诺紧闭的双眼在也睁不开了,都在土壤中腐烂化作了落地花盛开的肥料。
那一切的、能看见的、看不见的、曾经的、未来的都只能停留在美丽的天堂。
蔚蓝的天空像是有一双纯净的眼眸,这眼眸就像深邃的湖水,一直在吸引着谁的灵魂,一阵风吹来伴随着清澈的河水安静而喧闹,隐隐约约里水边的鸡叫声越来越清晰,偶尔还能听到寂静里一颗孤僻的心灵的呐喊,那是在呼唤谁的名字。
文/废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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