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过那一段为梦想而显阴晦的时光吧,一个人忍受孤寂默默走过那段流光。直至后来,年轻的眼眶里已是深邃的眼神,明明正值青年,却有着看不透的哀伤。在后来认识的人群中又无法言明,权且当作看不开的表现。有些事曾经握得太紧,无法完成便无法释怀悲伤。
三年了,我几乎会做梦梦到三年前的事,断断续续萦绕心头,久之便成了梦魇。我曾发过上千条说说,以为删了便可随风而逝,其实不然,有的事本就根深蒂固。
“嗯,我还是没有去考川美,我连试一下都没勇气……没关系,来世,还有机会。”
这是我2014年初发的一条说说,同学评论最深的是那句,“来世,多可怕的词。”那时候我告慰自己还有来世,那是绝望中的希望。不然呢?本就在家人不支持的情况下走完了三年艺术路,我的机会从来只有一次。
2013年刚升高三,面临着艺术外学后再考大学的压力,本还风平浪静的家(其实我只有我父亲),在各方面条件下我爸没再同意我读艺术。那时我的性格就是“不到长城心不死”,我受够了寄人篱下的日子,像木偶般随人拉扯毫无自主选择权。我那时就只有一个念想,考上大学,走出去,风光回来。
在双方毫不退让的情况下,我离家出走――到南宁。当然,家里没有断了联系和经济,但对于一个艺术生而言,一两千是远远不够的。刚开始我没有多余的时问做兼职,只能和朋友借钱。
那大半年的时间虽然艰辛,但有梦想啊!凭着这点小小的念想,一天可以只睡四个小时,可以坐着几个一动不动在执笔画画。有梦想的人哪里会有闲功夫哀戚,又怎么会有绝望?在家人施压的情况下劝告自己忍一忍他们就会理解。没事,会好的。
2013年12月26日广西联考。可笑的是,我爸大早打电话催我归家,那天题很简单却失利了,庆幸的还是过线了,这意味着我在本省的没了优势,只能外省校考。
联考过后,因为交不起学费就退出了画室,搬进一个十几平方小房子里,没有窗户,无论白天黑夜只能点灯照明。很多校考都开始了,而我却在忙着做兼职, 是在一家快餐店,正值冬天,水很冰,还是要早早起来,端盘子、洗菜、切菜、洗碗、打扫都要干,只为了那点少少的报酬,能支付校考的经费。慢慢的没有再练画,信心与热情也被磨灭了不少。也许别人会说我的信念不坚定,但我有在用全力。
每天下班回到那间小房子都很累,难过的时候就抱着膝盖哭,哭累了就睡。第二天还是凌晨五点半就要起来,再走过长长的街到店里帮人卖早餐。
其实有很多像我一样的艺术生,他们都很努力。年轻的心从来都不会疲惫,背着重重的画板,提着颜料盒走到风中。最庆幸的我还有两个学长,在我毫无退路的情况下,鼓励我,互相帮忙走过。他们也特别哥们儿,把我当兄弟,就像真的兄弟姐妹一样同舟共济。13年到14年,他们约上我一起跨年,从一生到一世,这份友情就像陈年老酒,愈久愈香醇。那时因为我下班比他们早,他们说要不你来做饭,从此就搭伙了。他们房间大也明亮,他们说我可以到他们那里练画。我也没多想什么,自然也乐意。也多亏了这段时光,如今回忆起还是暖暖的。
出于自身情况考虑,春节前的学校就没有考,川美是在年前的,错过了,也就过了。时光很凉,凉了人心,也凉了炙热的梦想。命运本来就强悍,而人的强大才能使命运臣服。
我并不是非川美不可,只要是二本的学校我也很满足,路那么长,要学的还有很多。而川美是我与一个学长的约定,他就在重庆的一家师范学院,而他当年运气比我差,联考没过线,但他一点也不灰心,凭借自己的努力,他做到了,梦想离他越来越近。他说我很棒,我就信了。我说要考去重庆,要他来接我,要他陪我去看看川美。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紧紧握过我的手,无关爱情,无关风月,只有梦想。
于艺术生而言,需要两次高考,艺术和文化双上线才有录取的机会。年后,我便又奔去校考了,而家人的态度便是你有资金便去,我也铁了心,非去不可。
我连着考了三间学校,连考几日的人都知道这很辛苦。每天早起晚归,我怕遗失了画具又不敢寄托他处,又是背来背去的。还记得考安工大的时候正好是情人节,我和同学在一个热闹的小巷下了车。眼泪就盈满了眼眶,不是因为单身,而是为了梦想,像那捧鲜花想握紧,却发现买不起,所以要一点点的攒够能力,攒够换取梦想的筹码。看那人潮涌动的巷子,什么时候才能像这般惬意,随心意而来去?至少那个时候不能。
在南宁连考后,我转到了桂林站。桂林偏北天气更冷了些,学长正好考完,我便住他们的房间。2月17日便去考云南玉溪学院,考点是在师大。此时考了三场,默写也进步了。是的,平时训练我没默写过,第一场就那么考了。到了18日,是考长江师范学院,这间学院便是那个学长的学校,即便不能去川美,我也想以校友之名站立在他面前,告诉他我也一直为梦想努力。那天天气有些暖,还出现了久违的阳光。最记得的是这学校的考题――素描是默写三分的男青年,色彩是平时练的水果和瓶子。当场发挥的也不错,我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考上这间学院,后来接到通知书时,我哭了一夜。所有的努力不一定都有回报,但努力还是有机会的。
2014年2月19日凌晨三点,拖着行李带着疲惫的心回到了玉林站。于我而言,这不是归程,是另一场风雨兼程。我所做的不过是为了得到大人的关注,我需要他们的认可,我以为只要站上了高台他们就会对我刮目相看。我与生俱来的胆怯与自卑就会隐去,其实不然,在不理解的大人面前,看不到未来的梦想是歇斯底里都无法诠释的。
四月的天暖了,比起这,更能暖我心的是那校考成绩,前三间都挂了,玉溪和长江师范过了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范围缩小了,目标也明确了,那就是――长师。我在三个月的光阴里晨读英语,夜背史地政。在六月高考那场战役中我还是胜了,毫无悬念的第一志愿填了重庆的长江师范学院。
在一个月的等待中,没有录取的情况下我家人给我的梦想判了无期徒刑。去工作吧,到社会上过上为生活柴米奔波的生活。后来收到录取后,从深圳结束假期工赶回老家,咨询贷款,向人借钱。可是家人彻底不支持了,我是个女孩......我累了,在没有学费的困境中我认命了,
从那一刻心就死了,后来的生活没有激烈的追逐,谈不上梦想。为什么当时没有去贷款?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坚持,那种倍受质疑的态度让我再没了勇气。我的心初时是温热的,但很在乎的人一次又一次浇灭了,我从地狱般的境地中走出时非常累,却没有得到最亲最爱的人搀扶,那些坚持了十多年的梦想,微不足道。
三年中,那些记忆如同蔓藤般长进骨髓血液里,牵牵扯扯抽痛着自己的内心。也许还年轻,也许瞬间苍老。有天用语言和文字去诉说时,却云淡风轻,就像讲别人的故事般,我是局外人,但内心还是会酸楚。
我也一直在寻到另一个可以让我振奋的梦想,我还是怕没有回报。人心有着很多的贪念,既不满足现状又哀叹前途迷惘。我不能一直活在以往的阴影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以笔触描过心伤,以文墨救赎失落的灵魂。文字愈心,来日方长,岁月无伤。
(文/瑜子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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