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思念,有时象喝了一杯可乐,那么酸甜,有时又象滋滋细雨,叫人留恋,有时又象晨风,把你带进匆匆那年……
记得那是紫薇花开的七月,南方多雨的季节。无情的洪水,冲垮了穿越县城的桥梁,交通中断,车辆告急;有情的抢修施工队员,昼夜奋战,不辞劳苦,展现人生亮丽的画卷……
她第一次闯入视野,让我尴尬。正午骄阳似火,热浪拂面。一顶工人帽遮住了短发,肩上的毛巾可以拧出汗水,灰色工作服沾满污垢,太阳炙烤,把脸变成油红色。她在铲车的臂杆下,一会儿换油管,一会儿拧锣丝。工友们都走进工棚开饭,而她修理机械,忙碌不停。
“小伙子,你还不饿啊”。我一边叫她,一边用手拍她屁股。“谁是小伙子,你眼瞎啦,流氓”。她跟我急了。我才晃然大悟,原来是位女司机。暗生后悔。
“大姐,吃饭后,再修吧”。我诚实地说。“下午还要抢进度呢”。她 仙一句。手里敲打着臂杆,更换着油管。修好之后,身体有点疲惫,吃完午饭又匆忙走向料场,钻上驾驶室,娴熟操作着……
到了晚上,铲车司机又换了一位师傅,在灯光下继续施工。她端着一大碗饭菜,坐在石头凳子上,吃得很香。白天的无礼,让我感到有些不安。打算找个时候向她郑重道歉。
“在吃饭啊”。我故意找话搭仙。
“嗯”。她瞥了我一眼。
“白天的事,对不起呀”。我低着头诚恳说了一句。
“算你老实,我忘了”。她放下碗,仔细看着我,徽微一笑。
我主动说明来历。“我抽来是汇报工程进度,写一些好人好事”。
她现在把我当成熟人,敞开心扉畅谈。她父亲是外地人,随父来湖北抢修水毁桥梁。妈妈早年去逝,姐姐成家立业,在老家开”的士”。
“你父亲把你们拉扯大,确实不易,为你们付出了许多”。我感动地说。
“我只念完初中就与铲车结缘,有点遗憾”。
不停地交谈了许久,我慢慢向她靠近。她在灯光下,显得特别美。圆脸,浓眉大眼。身材瘦高,展示出成熟女的曲线。黑色的连衣裙,经凉风一吹,徽微露出雪白的小腿,让人忘记疲劳,有种百看不厌的冲动。
我也向她倾吐关于我的情况。她那双勾魂双眼在我身上移动,打量着我。突然冒出一句:”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我十八,还小”。我看着她说。又追问一句:”你呢”?
“处了一个对象,没文化,吹了。今年二十六了”。她有些伤感。
“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白班”。拿起碗,走进她休息的工棚……
次日,太阳刚探头,她那”嘟嘟”的铲车声,随着一退一进在料场的上空响亮……
“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我象得上郁闷病,一边嚼着馒头,一边静静地发呆:这不是我要找的东西吗?
过了一会,她端了一盆脏衣服,从我身边走过。斑马色的连衣裙,更是展示出青春的妩媚。
“小伙子,给我帮忙搬一块扁子石清衣服”。她首次请我。我心里想:”巴不得”。
她把一盆衣服放在石板上,使劲搓揉衣服的污垢,倒影在清澈水中。洗完衣服我一句话也未说。她瞟了一眼,说:“小弟弟,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呗”。带开玩笑。她油红的脸上泛出得意的笑容。
“我明早离开这里,去别外地方修桥,你陪我走走”?此刻,我心里突涌一种不舍。乐意答应下来。
桥下小河边,两条土路虽直,却很不平整,随处可见被洪水洗刷的痕迹。我们沿着土路一直走,象条无尽的路。
河水清滢,晚风泛微波。碧树倒影如翡墨,露水尖尖滴心窝。我很想牵她的手,却没有。我说“你喜欢我吗”?她含情脉脉笑了笑。
“我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人。我们不可能。年龄相差大,大家说闲话”。
夜渐深,我们走着回到原点。她洗我清,河中倒映两个身影,手头晃动。
我看她,斑马裙边随清风卷起,细嫩光滑的小腿,叫我心生冲动;她看我,白色衬衣透露出红背心,青春韶华。
我的心快跳出来似的,我的手不由自主贴在她的腰间,她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闭上双眼。我的嘴唇吻到她的额头,她还是微微一笑……
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初恋。第二天起来,不见她的身影。听说己经走了一个多时晨。从此再无音信。
又过了几天,桥梁抢修恢复,车辆依旧缓缓通行。我写的几朵浪花均己见报。真不知道,她知道还是不知道……
近日,利用公休,又来到这坐城市,来看这坐小桥,寻找旧梦。
原来小河两边的土路,变成了丁直的水泥路,两排垂柳相间的紫薇花,竞展青春花期的妩媚,两排沿路的路灯,呈现淡黄色的光眩,给人以温馨。连接城乡的福兴桥变成了八车道,桥上的警示灯,晚上不停闪烁。
我站在桥上人行道边,找不到那时模样的半点痕迹。一缕思念,既让我担忧,又让我甜蜜。正如纳兰词所叙。”冷香萦遍红桥梦,梦觉城笳。月上桃花。雨歇春寒燕子家。箜篌别后谁能鼓,肠断天涯。暗损韶华。一缕茶烟透碧沙”。
(文/雨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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