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平凡的人

　　我出生在农村，农民的家庭，所以很平凡。平凡人做平凡事，基本上没什么欲望，没什么奢求―这是老王叔的口头禅。

　　贵州的山很大，到了冬天天气很冷。我住的那个地区主产玉米，马铃薯、红薯、高梁、大豆等农作物。大米，大米在我们小的时候，只要听见这个名字就会兴奋起来，因为我们那里根本种不出大米。要是能饱饱地吃上一顿大米饭，那简直是人间美味，睡着都会笑醒的。妈妈知道我很喜吃大米，但是又买不起给我吃。就常常逗我说：“你那么爱吃大米饭，长大把你嫁到水田坝去吧”水田坝―我们那个地方一个可以种植水稻的地方。开什么玩笑，我一个纯爷们儿，怎么“嫁”昵？真是拿我寻开心。为了能让我吃上大米饭，妈妈把白色粒皮的玉米在石里碾成比大米稍大一点的颗粒，用温开水的浸泡后，放进饭甑蒸熟。那味虽然和大米差不多，但还是有区别的。可是，这那种年头，能吃上这样的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家住的那个村庄非常偏僻，离集市有大约二十多里路。最让人头疼的是没有学校。去上学要走好几里崎岖的山路。到了下雨天，路上全是泥泞。那路面啊，滑得像脚底抹了油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被摔个四脚朝天。特别是冬天，凛冽的寒风吹起地上的积雪，纷纷迎面扑来，把手和脸打得像针刺般疼痛。。要是一不小心摔在地上，疼得半天都爬不起来。可是，为了读书，还是每天这样艰难地走着。

　　最后，我想了一个办法来解决冬天上学的困难：我家有一头小黄牛，我早上起来就骑着它去上学。快到学校的时候，我就在把它拴在树上，把牛绳放长一些。这样，它既不会走丢，又可以自己吃草。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又骑着它回家。这样，我家的这头小黄牛就成了我代步的车。一开始，村里的人们见我骑着牛去上学，他们都经常对我指指点点，有的甚至棒腹大笑。日子久了，人们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是，他们还是给我起了一个令我讨厌的绰号“牛娃”。说实话，我们这些穷山区的孩子们真是够可怜的。像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上学，真是非常的不容易啊！那痛苦只有老天才会知道。

　　教学楼非常简陋，确切的地说是破烂不堪。听老人们说，我们现在的教学楼以前是一座庙，解放后才改成学校的。冬天，寒风从破烂了的板壁窟窿里吹进我们的教室里，冷得同学们全打身哆嗦。但只要一想起我自己的家庭是何等的清苦，父母为了我念书是何等的辛苦，，就会皱着眉头去克服一切困难。

　　古人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那个年代的人，懂事的特别早。每逢星期天，都要主动到山上去割猪草（猪草―猪喜欢吃的野菜，猪草这个名称是贵州的土话。）来喂猪。如果近处山上或地里的猪草被别人割光了，就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割，最远的地方约有十来里路，一早上最多割一小竹筐，把猪草送回家后，下午再去割。但是，十几里路已经超出了自己村子了范围了，千万不能到人家的庄稼地里去割，只能到山上去寻找。否则，会遭到主人的咒骂。严重一点的，还会被打一顿，而且把你割来的猪草没收。就有这样一次，我到十几里路的下水村去割猪草，看见杨之用家红薯地里的猪草绿荫荫的一片。由于一时兴奋，就管他三七二十一，闯进去就割。你猜怎么着？我还没有弯腰下去割，就被杨家的大儿子抓住了。他没打我，但是他把我从山上割来的猪草没收了，真是得不偿失啊！最后他还很凶很凶的警告我，如果下次他再发现我在他家地里割猪草，他不但要没收，还会把我捆绑着送到公社（公社―相当于现在的乡政府。）去。从此，我再也不敢到下水村去割猪草了。

　　那时家里虽然很穷，但是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因为啊，大家都贫富差不多。

　　我记得每一大清早，老王叔就赶着成群的牛羊上山放草了。

　　老王叔四十多岁，个头高挑，头发花白。一张国字脸，眼睛里闪烁着忧郁的神情。他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直都没有成家。听妈妈说，老王叔是我们上一个生产队的人，因为他父母早故。他原本有两个弟弟，但是在闹饥荒的时候饿死了。无亲无故的老王叔，只好到我们长树田生产队投靠他舅舅。不幸的是，他才来不到一年，他舅舅和舅母也相继去世了。舅舅和舅母去世后，他表兄弟看他非常不顺眼，就把他赶出了门。无奈之下，他只好在我家不远的地方自己筑了一个土巴房来居住，算是有了一个安身之所了。

　　为了提倡人人能识字，生产队办了夜校，免费让人们晚上去学文化。老王叔以前读过两年私塾，他就成了夜校的老师，这样，我们生产队的人才开始关注他和尊重他，连他表兄弟也、后悔当初把他撵走。日子一久，人们才慢慢发现，老王叔不但会认字，他还会打算盘、画图、写诗、唱歌、弹月琴、吹笛子他的名头传到区里，当时的赵区长亲自到他家找到他，通过对他文化程度的考核验证后，就一下子任命他做了我们大队的会计。那时候，有文化的人才可以说是非常的稀缺，所以，老王叔在我们那个地方还算是非常吃香的。他作为大队的干部，本来可以不下地干活了，但他闲不住，总是每天都要把集体的牛羊赶到山上去放。他说，这样可以让小孩在家里自己识字。

　　老王叔把牛羊赶到山上后，习惯性地先抽几口叶子烟，然后再把牛羊分散去不同的地方去吃草。让牛羊们去吃草后，就看一会儿书。他觉得开心的时候，也会打开本子写一些东西，作为自我娱乐。

　　一天，我闹着要和老王叔上山去放牛，他爽快地答应了。这是一个三月的早晨，天气特别晴朗，天空中布满了朝霞。霞光映在小河里，非常的美丽。大地、山川、树木也被染得红红的，好像给它们披上了一件红红的衣裳。

　　这个早晨，老王叔的心情特别好。他一面非常娴熟地赶着牲口，一面给我讲一些小孩子爱听的故事。我对他讲的故事听得很入神，有时候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在走着路。听到最精彩的地方，要么赞上两句，要么反着脸看着他那张慈善而严肃的脸和他那双充满着忧郁的眼睛。他讲故事讲累了，就对我说今天不讲了，改天还有更精彩的讲给我听。我答应了，他满意地笑了，夸我很懂事，很乖。

　　“土地马上就要承包到户了！”老王叔突然对我说。

　　“土地承包到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啊，不太懂。”我反问，用疑惑不解的眼光看着老王叔。

　　老王叔和善地笑了笑：“土地承包到户就是把集体现有的土地按人口的方式分配给大家，然后自己种自己的土地，再也不像现在这样集体干活了。这是中央的政策，叫做‘土地承包责任制’。到那时候，你们这一代娃儿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我听了他的话，差点没高兴得跳起来：“这样太好了，意思是说，到时候，自己种自己的土地，收了多少粮食都是自己所有。还有就是，谁也不敢管谁，再也没有劳力大小之分来评工分吃饭了。是这样吗？老王叔。”

　　“基本上和你说的差不多，但是，要向国家交纳公粮和农业税收什么的，其它的相关规定和条款我忘了。”老王叔笑着回答我。

　　没事的时候，我就陪老王叔上山去放牲口，或到他家去找他。慢慢地，我发现老王叔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他脑子里的东西是无穷无尽的。由于我天性好奇、好学、好问，非常和他的胃口，所以，他非常喜欢我。他说我男人要有讲什么“三纲五常”。我问他，什么是三纲五常？他的解答很仔细―

　　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仁、智、礼、义、信。三纲五常虽然是封建儒家思想，但它是用来规范社会道德和理念的一种法则。人之所以和牲畜不同，就是因为人懂得三纲五常。我们中国之所以有几千年的文明文化，就是因为是用三纲五常来约束了人们平时的行为规范。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三纲五常早源于孔子，以前的“三纲”是这样的：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虽然现在是新时代，新思想，但三纲五常的道德规则只要经过一些删节后，我们还是要遵守的。还有，我国的法律基本上是在道德的基础上建立的，它里面包含了很多道德观念的因素：主要是让人们有序地生活、辛勤地劳动、努力地发展……法律它是用来捍卫国家尊严、维护社会秩序、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一种有力武器。不过，这只是我片面的解释。如果你要真正地了解我我国的法律，那么，你必须专业地，系统性地去学习它，不然，你是没有办法去了解它的真谛的！……

　　在我的心里，老王叔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智者。天长日久，我和他成了一老一少的莫逆之交。

　　一天，我家的喇叭里突然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长树田的各位社员大家好，我是队长向百勋。现在，告诉大家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现在，大家期待以久的土地下放了。请大家于明天下午十二点办去苗尔坝大礼堂去开会，商议土地分配事宜。”

　　真是：天空一声春雷响，大地遍开幸福花。神州万里春光艳，迎来欢声振五湖。

　　啊！土地承包到户消息的真是令人们欢声雀跃，振奋人心，全国上下一片欢腾。

　　树很绿，绿得像是一位著名的画家画出来的，蕴含着清新、神奇的色彩。太阳是金色的，如斗一般大，它的金光照射在神州大地上，把温暖送到了人间。

　　我们生产队的土地分配任务自然是落在老王叔的肩上，因为他是我们生产队最出色、最有文化的干部。可是，这个土地分配的过程很复杂，引起了很多争议，这是令他很头疼的一件事情。

　　记得分土地的时候，老王叔把我们生产队的人口非常详细的做了统计，经政府核实、备案后，然后进行丈量，分给各家各户。

　　“按照现有人口分配土地是不合理的，不公平的！”很多村民议论纷纷。

　　“是啊，他妈的太不公平了，再过两天，我老婆就要猫娃姓了，如果今天把土地分了，我姓姓以后没有土地，拿什么吃饭呢？”一个无知的中年汉子愤愤地说。这个中年汉子叫赵二狗，是我们生产队最爱挑事的人。

　　反正，什么说法都有，有的说：“像有的大爷大妈七八十岁了，还能活几年，他们死了，他的儿子媳妇不是拾了一大便宜吗？”

　　“是啊，你看邵家三个都是丫头，以后她们嫁了人，这土地又该何去何从呢？”有很多人对土地的分配很是不满，但是他们也知道，不光我们这儿是这样，全国的土地分配办法都应该是一样的，只不过是说来过过嘴瘾而已。

　　不管怎么说，老王叔已经把我们生产队的土地成功分配下去了，这件复杂而又繁琐的任务，总算告了一个段落。虽然不是皆大欢喜，但也还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接下来，就是分牛羊了。

　　记得分牛羊的那一天早晨，人们早早的就到集体的公房里聚齐了。看那公房旁边空地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东站一堆，西坐一伙，好不热闹。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现在政策好啊，把土地下放了，我们这些穷人终于有机会翻身了！”

　　“就是啊，大家庭，大祸饭，我们早受够了。”

　　“……”

　　向老西儿手里拿着烟斗，盘腿坐在公房的空地上，嘴里不住地嘟囔：“老子今天一定要把那盘角大水牛分到手，谁不给我我就给谁急！”

　　听见向老西儿在自言自语，小四海走了过来。“西儿，分牲口的主动权都在老王和向百勋他们几个大队干部手里，他们不分给你，你咬他们屁股，嘻嘻。”他的话里带着挑衅和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这个死娃儿，说不了一句人话，我懒得理你，一边呆着去。”向老西儿生气地把烟斗在地上磕了几下。

　　谢大嫂见了也过来图乐子：“我说他西儿叔，你拿水牛干个啥子啊，分个黄牛多好，冬天好给你捂脚。”她说完，眼泪都差点笑出来。

　　向老西儿知道谢大嫂这话是讽刺自己没有婆娘，但她毕竟是妇道人家。所以也不好发作，只好苦笑了一下。

　　这时，小四海还想再拿向老西儿再开一下玩笑，谁知队长向百勋走了过来。小四海虽然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家伙，但他对向百勋还是有几分敬畏的。

　　“百勋大爷早！”小四海恭恭敬敬地给向百勋打了一个招呼。

　　向百勋冷冷地用眼睛瞟了他一眼，用鼻子“嗯”了一下。显然，在向百勋的眼里，对小四海是不屑一顾的。

　　“这天好像要下雨，屋子里呆不下这么多人，我还是和老王商量，早点把牲口分了吧！”向百勋用手搭凉棚望了一下天，然后慢慢地走开了。

　　只听一声哨子响，人们就一下子集中到临时搭建的主席台周围来。顿时，人们用期待的眼光望着老王叔宣布分牛羊的具体情况。

　　老王叔今天穿了一身非常干净、整齐的中山装，胸前正正规规地佩戴着一枚毛主席相章，显得郑重而又沉稳。他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大步走上了主席台。早就在主席台上向百勋和其它几个大队干部一一和他握了手，客套了一番。

　　“我仔细统计了一下，我们生产队一共是二十九头耕牛，三十头母牛，两百七十五只羊。如果按人头分的话，是没有办法分的，因为我们的现有人口是两百六十四人。但是……”

　　老王叔的话还没讲完，人们就一阵骚动，人声嘈杂起来。

　　“大家静一静，听老王把话说完嘛！”向百勋站了起来控制这混乱的局面。

　　等人们全部静下来后，老王叔接着往下说：“但是，我们已经想出了有效的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啊，我看你们是没办法！”小四海从人群中“霍”地一跳老高，又打断了老王叔的讲话。这时，有的人也跟着起哄，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从表情上看，老王叔好像没什么反应，只见他微笑了一下。反之，向百勋此时气得脸色铁青：“你们这些卵人太不像话了，让不让老王讲话了啊！让不让老王讲话了啊！小四海，你有办法，你上来吧，快上来，我把我位置让给你，快上来啊！”

　　小四海用手搔了一下头：“不行，不行，我不行，还是让老王分吧！”说完，咧着嘴笑了笑，看上去很是滑稽。

　　“不行就闭上你的破嘴巴，真是岂有此理，哼！！”向百勋一下子坐到板凳上，把手一摆：“老王，你继续吧，今天真是气死我了。”

　　“老向，消消气，年轻人多都这样，别和他们一般见识。”老王叔安慰了一下向百勋。接着讲下去：“就是耕牛按户头来分，至于几几户人才来分到一头耕牛？就按现有分到土地的人口的实际情况来合理分配吧，大家有意见吗？”

　　“这样也算合理……”向老西儿吸了一口烟，在人群中发言了：“耕牛有好坏和等级的区别，这样分下去，人家会服吗？”

　　“是啊，是啊。”人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其实这好办，我看就用抓阄来决定吧，这样大伙各凭运气，到时候谁也没有话说。”小四海装成一副智者的样样子，慢吐吐地说道。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显得底气不是那么足。因为面对向百勋，他不敢太过于嚣张。

　　“这办法好像不错，老王你看行吗？”向百勋偏着头看着老王叔，等待他的回答。

　　“这就是我的想法啊，就照小四海兄弟说的办吧。”老王叔冲着人群中的小四海笑了笑。

　　“这个小四海啊，今天终于说了句人话。”向百勋乐了。

　　经过几番波折，终于成功、顺利地把牲口分了，主席台上的老王叔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今天，向百勋的心情好像很愉悦，他对老王叔他们说：“今晚，你们几个到我家来，请你们几个老兄弟喝酒。”

　　“好的，好的，我们几个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老王叔他们几个答应了向百勋的邀请。

　　向百勋请客，老王叔硬是把我拽了和他一起去。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我不想扫他的兴。最后想，蹭他一餐好吃的也不错。其实，向百勋是很欢迎我到他们家做客的，只是我年纪太小，和大人之间总是有区别的。再者，他也知道我和老王叔的关系，那就更别说什么欢不欢迎我的事情了。

　　“小伙子，欢迎你到我家来。”我记得当时向百勋是这样热情地欢迎我的。那时候我虽然只有十一岁左右，但也好像懂得礼仪的这个道理，还是和他客套了一番之后才坐下。老王叔经常对我讲，我们家祖上出了少读书人，个个都是以礼仪为先。礼仪虽然是一种形式，但它也是一种美德，也是一个人在平时交际中的基本准则。这些道理，要求我从小就要好做起，成为一个彬彬有礼的的人。有时候，我觉得老王叔讲的某些礼仪过于繁琐，有些封建思想的色彩和糟粕。可是，老王叔是一个新旧文化都理解的知识人，他说出的话那容我置疑。他的辩证是―

　　那么，你去其糟粕，取其精要，不就符合现代的社会理论和思想了吗？社会在进步，思想也跟着进步。但是你要知道，万变不离其宗，变来变去还是由母本演变而来的。譬如我国的《孙子兵法》，它不但能用在军事上，商场上也不一样可以用吗？这就叫做“变”。如果你把《孙子兵法》改写成为一本符合现代军事的兵书。当然，你肯定会删除一些它原来的内容，增加了一些你的内容进去。但是，它也还是《孙子兵法》啊！你可以把它名字改成《现代兵法》，可是，你只不过是对它进行了更新，来适合现代的战争用途。充其量也只是《孙子兵法》的蜕变而已。这就是变，让它变得更好、更精、更适用。我讲的的东西你要根据实际情况而进行改变，不要原本照搬，一成不变。

　　老王叔平时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只是如果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会高谈阔论起来。今天，他在向百勋家这里喝酒，也是谈论一些平时工作状况而已。

　　“老王，你觉得现在的政策怎么样？你对我国的未来是怎么个看法？”向百勋突然问道。

　　“现在的政策好啊，改革开放，让人民当家作主，是人心所向啊！”老王叔笑着回答。

　　“还要实现四个现代化，把我们国家建设成为一个繁荣、昌盛、富强的社会主义新中国。”我没加思索，接过了老王叔的话。

　　“四个现代化，这是中央的指示精神，但我是大老粗，不是很理解。”向百勋苦笑了一下。

　　“1954年，我们中国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指示精神！明确地提出了我国的四个现代化。即∶‘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国防现代化、科学技术现代化。’四个现代化的实现与发展方针，是当前我国的重中之重。如果实现了四个现代化，那是造福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业，意味着我们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辉前景！”老王叔说得津津乐道，眉飞色舞。

　　说到兴致处，老王叔他们几个相互敬了酒。向百勋感慨地说：“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老了，至于实现四个现代化的这个重任，都只能寄托给现在年轻人了。”

　　向百勋吸了一口叶子烟，悠闲地吐了几个很圆的烟圈，看他好像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一会儿，又摇了摇摇头，发出了一声短叹：“我们生产队要是能从核桃树大队修一条马路过来就好了，用人力背这点煤炭烧，真的是要人命啊！”

　　“可是，现在土地刚刚下放，国家财政吃紧，我们自己没钱买雷管炸药啊！”老王叔笑了笑说。

　　“要说人力，我们生产队有的是青壮劳力，可是从核桃树至下水到我们这个地方有不少的岩石地段，没有雷管炸药可是修不成的。”老王叔又说。

　　“要全是土方多好啊！”向百勋感叹道。

　　“‘要得富，先修路。虽然现在改革开放了，但如果没有便利的交通，我们怎么发展啊？更别说什么‘奔小康’了。’”

　　“理是这个理”老王叔用无奈的的眼光看着向百勋：“可是现在要想修路真的很困难啊！”

　　向百勋见状，忙安慰道：“老王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心有感慨，说说罢了。

　　向百勋一直都很佩服老王叔的为人和办事能力，所以他今天请吃顿饭，其实就是为了修路个问题。平时他不好明说，只有用种方式来探一下老王叔的口气。

　　老王叔是何等样人，怎么不会不明白向百勋的意思呢？“这样吧，过两天我给公社打份报告，说明我们生产队的愿望和要求，然后你们几个干部都一齐签上名，至于能成否，我就不知道了。”

　　“太好了！太好了！”向百勋他们几个异口同声地道。

　　这事也算顺利，才一年时间公社就把老王叔的报告批准下来了。不但给了我们修路用的雷管炸药，还送了我们一些钢钎、大锤、铁铲之类的工具。并且，还给我们配了一个技术指导员。这个技术指导员叫小杨。他中等身材，长了一张白皙的脸，梳着中分头，戴着一副高度近视镜，看上去非常的斯文。记得小杨才来的第一天，他就就拿测绘仪对要修的路段进行认真测量、计算。整整用了一个月时间，才把要修的路段测量完毕，然后绘制成了图纸交给了老王叔。老王叔他工作很仔细，很认真赞叹不已！

　　有了图纸后，老王叔、向百勋他们几个干部就对整个大队的群众做很详细的动员工作后，就准备工破土修路了。我们大队是十个生产队，各个生产队对修路的热情都很高，各家各户都纷纷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踊跃地投入了这次修路的工程中来。他们都说，修路是为了自己方便，也是造福子孙的大好事，谁都没有理由不参加。

　　为了工程的进度和施工的安全，老王叔不但亲自监工，还把小杨留住，让他在现场做技术指导。

　　公社的干部听说修路工程非常的重视，他们都经常到工地上来视察和指导。张书记说，这是我们我公社在土地下放后修往偏僻农村的第一条路，要让我们大队好好地完成这项工程，为我们公社树立一个很好的典范。

　　在大家的心中一个念头―路早一点通。之所以，大家整天都是干得热火朝天，从来没有那一个人叫一声累，叫一声苦。可是，最苦的还是老王叔，自从开工的那天起，他就带了两床被褥一个人住在放雷管炸药的山洞里。山洞里很潮湿，他就在地下铺上了一层塑料布，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雷管炸药分开放。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我只要一想起老王叔一个人住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山洞里，心里很是不是滋味。有一天晚上，我实在太想老叔了，就对我爸妈说我要去看老王叔，他们答应了。只是交待我路上要小心，因为现在修路把原来的路弄得乱七八糟的，乱石遍地都是，小心别摔倒了。

　　我燃着火把来到了老王叔住的那个山洞门口，就大声叫：“老王叔，老王叔……”

　　“是你吗？小春。我马上出来。”老王叔在山洞里答应着我。

　　“是我，是我，火把可以拿进洞来？老王叔。”

　　“我是把雷管炸药放在我住的这个洞里的一个一很远的小偏洞里，不会出事的。”

　　“好吧，老王叔，我进来了啊！”

　　“进来吧。”

　　原来，老王叔已经睡了，是听见我来才起来的。

　　他住的这个山洞约有五米左右宽，高是挺高的，我踮着脚都够不着洞顶。洞里点着一盏煤石灯，虽然很亮，但洞里还是阴森森的。洞的左上方摆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锅碗洗得很干净，灶台也几乎没有什么灰尘，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很讲卫生的人。此情此景：老王叔他像是个居山的猎人，更像流浪外乡的乞丐，我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了。

　　“呵，安全意识挺强的嘛！”我坐下后，老王叔给我倒了一杯茶，笑眯眯地夸了我一句。

　　我笑了笑：“还不是从老王叔你这儿学的嘛！”

　　“对于安全意识这个问题嘛，比如我如果¨¨”

　　“比如我把雷管炸药放在家里存放的话，可能会存在着很多安全隐患。像最近几年我们生产队火灾频频发生，如果一旦发了火灾，我说的是一旦，那么这些雷管炸药将会为我们生产队造成多大的影响。我现在住这破山洞里面，就是为了把安全隐患扼杀在摇篮之中。”我抢过老王叔要说的话，把他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完全正确！你个小鬼头真是绝顶的聪明啊，好像，好像每次我要说什么你都会知道！长大一定会能有一番作为的。”老王叔站了起来，摸着我的头说，然后满意地点点了点头。

　　“‘古人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读书一定要要勤奋学习、刻苦专研，有了知识，才能有一番大的作为。”老王叔和我讲话很像说教，但是，他的话我是从来不会质疑的。

　　“你们这一代孩子啊，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老王叔激动地对我说。

　　“我们虽然是很平凡的人，但只要我们努力学习，认真探索，从小立志做一个有用的人，就可以从平凡中变得不平凡起来。只有从我们这些平凡人的身上体现出来的不平凡，才是真的不平凡。对‘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世界观’等等一系列的新思想、新理论、新观点都必须对它们有一个深刻的认识和理解。”他这富有哲理和新思想的话让我听得入神了。

　　我问老王叔什么是价值观，他又向说教一样细心地给我解答―

　　我所定义的的价值观是一种人生价值的的理论思想和理论观点的体现方式。在不同的人群和不同的社会层面的人以及不同个性的人所体现出来的价值观也也是不同的。因为不同的人群和不同社会层面的人他们自身的思想意识和所具备了的条件有着很大的差异，所以，他们对价值观的定义就不相同了。从而，人生价值观就没有一个规律性和原则性的具体定义。当然，不同人群和同社会层面的人所要体现的价值观也是有些规律可遁的。比如说，生在佛门中的人认为，“普渡众生”是他们的价值观。虽然这种价值观带有很浓厚的封建思想和迷信色彩，但是，这是他们一种不可改变的信仰，因为他们是属于这一类人群；医生救死扶伤，把治病救人作为他们的天职。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一样都会救治。“生命平等的，不分种族的，不分贵贱的”―这是他们一向坚持的一种原则和思想和行为标准。如果能够救治更多的病人，他们就会非常的满足和自豪，他们的价值观就是这样表现出来的；军人保家卫国，让国家领土不受侵犯，让人民能够安居乐业，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作为自身的使命―这就他们的对价值观的定义所表现出来的思想和意识……还有人说，所谓的价值观就自的身的价值，如果能赚上几百万或几千万，才有资格谈论价值观和对价值观的发言权，如果穷得呵呵响，还谈什么价值观。当然，这也是这一类人的一种对价值观的体现。但是，他不可以蔑视其他的人群，因为每种同的人群，不同的社会层面和不同个性的人，，他们对价值观的体现、意识是不一样的，不可以把自己对价值观的认知强加到别人身上，来苟同你对价值观的取向的。自然，价值观的层次和意义也是有区别的：比如说，‘马克思为人类富利而劳动’、‘毛主席以解放全中国劳苦大众，建立新中国为已任’―他们是属于无产阶级价值观，伟大的价值观！所以说，价值观的层次和意义是不一样的。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只能理解这么多，至于更深刻的，更具有时代意义的价值观，你以后从工作中、学习中、实践中慢慢地去体会吧。

　　老王叔又给我说到“爱”，要求我长大以后做一个有爱心的人。他说，爱爸爸，爱妈妈，这是小爱。爱祖国，爱人民，才是大爱。他又对我说，他是一个最普通，最平凡凡的人，但他会用自己的能力给人们做一点事情。他不求名，也不求利，只求心安理得。不管人们对他么想，怎么评价他，他还会一如既往地去做的，而且永不后悔。

　　那晚，老王叔和我的心情都很愉悦，我俩一直长谈到天亮，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山洞。

　　当天，就是当天，我才放学回家，妈妈就急切地告诉我：“你老老王叔今天两点半的时候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左腿被石头砸伤了，现在在亮岩卫生所里住着院昵，他受伤的时候嘴里第一个叫的就是你的名字，你快去看看他吧！”

　　我听了妈妈的话，真是犹如晴天霹雳，差一点就哭出来了。一下子把书包重重地往床上一扔，就飞快地跑出了家门，径直往亮岩的方向奔而去。妈妈对我背影大叫：“小春，慢一点，别摔着了！”

　　天哪，我能慢吗！他可是我老王叔耶。说实话，我边跑边哭，恨不得自己能插上双翅，一下子见到我受伤的老王叔。

　　我跑啊跑，跑啊跑，不知跑了多久，累得我气喘吁吁，才到亮岩街上。哎哟，糟糕，我身上没带钱，去看老王叔怎么说也不能空着两只手去吧。在我心情很急又很矛盾的情况下，我突然想起东街卖柑桔的王大婶不是我二娘家亲戚吗？于是，我就从她那儿赊了几斤桔子，朝卫生所走去。

　　我提着柑桔，朝卫生所走去。老王叔见了我他非常的激动：“小春，快坐到我床边来！”我坐到老王叔身边后：“伤得利害吗？老王叔，让我看看吧”

　　“嗯”老王叔点了点头。

　　“不能揭开，伤口会化浓的！”一位中年的女医生闻声走了进来。

　　那个女医生的脸色很严肃：“要看，等伤好了再看。小兄弟，你放心，他只是大腿的软组织受损，没什么大事。少则十来天，最多就一个月的时间就好了。”

　　“行，只要没什么大事我就放心了，谢谢医生。”

　　“不客气。”

　　那女医生走后，我把桔子剥了一个，撕了一片喂进了老王叔的嘴里。他用慈祥而非常亲切的目光看着我。我感觉，他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泪花。他用手摸着我的头顶：“没事，老王叔没事的，你就放心吧。”

　　我坐在老王叔的病床边，他紧紧地拿着我的手舍不得放开。好几次，老王叔看着我，欲言又止，他似乎要告诉我什么？可以理解，老王叔他没老婆，没儿没女，他几乎是把我当作自己的儿子来看待。别看他平时侍人接物落落大方，似乎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可是，老王叔这个年纪的人了，有时也会非常的空虚、寂寞、孤单和无助。他只有在工作的时候和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才会好一点。有一次，我看见人他看着村里的顽童们在嬉戏，似乎心有感触的样子，过一会儿又摇头笑了笑。我没有过去打断他，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他那形单影只的样子让我心痛，让我同情，对这位一心为人们无偿奉献的老人产生了无比崇高的敬意。年轻的时候一个人过日子好像没什么，但人到了老年的时候，什么样的念头都会油然而生，老王叔也不例外。

　　我看见了老王叔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心里乱糟糟的，心里有很多话想和老王叔讲。可是医生说我可以作为病人的家属进行陪护，但是不能和病人多说话，病人须要好好休息才能早日康复。晚上九钟左右，张书记和几位公社的同志闻讯赶过来看望老叔。张书记询问了一下老王叔的伤情后，安慰了他一番。张书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医生阻止了，说今天晚上要给老王叔作手术，任何人都不能再打扰病人了。张书记他们几个无奈，只好把买来的几袋苹果放在桌子上，再说上几句安慰的话，才慢慢地离去。

　　在老王叔的住院期间，我给学校请了假，一直伺候着他，他嘴里说不愿意，其实他心里是希望我这样做的。在老王叔心里，可以说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我对他细心地照料，有好几次禁不住热泪盈眶。有一天，他禁住住问我：“小春，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啊！”问着问着就哽咽起来了。

　　“因为你是我老王叔啊。”我随便地回答。

　　半个月后老王叔出院了。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就开始上工地去了。大家都劝他等伤完全好了后再开始工作，被他拒绝了。他说，他作为一位共产党员，就应该有着一个先进的思想和觉悟，不能以任何借口来逃避工作。

　　1989年4月，一条长12公里，宽8.5米的乡村公路终于峻工了。4月5日，大队举行了一个简单的通车仪式，张书记在老王叔的邀请下来了通车仪现场。

　　通车仪式就在我们公房的大草坪里举行。这个草坪是我们十里八乡都闻名的一个农村娱乐广场，据说它始建于清道光三年。它占地面积约24.亩左右，春、夏、秋几个季节里都是碧草如茵，人走在草坪上脚下软绵绵的。里面有二十几棵参差有致的百年老柏树，大的有合抱那么粗，常年枝繁叶茂。它们经风雨，傲霜雪，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多少个日日夜夜，仍然精神抖擞地屹立在这大草坪里，形成了一种天然而美丽的风景，又像一副田野乡间的清闲图画，令人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大草坪面设有戏剧台、蓝球场、乒乓球台等体育设施。由于我们这个地方的人喜欢武术，所以，后来又在里面新建了一个练功场和一个用来比武的擂台。每到每年八月十五中秋节这一天，我们生产队就会进行一次大比武，选出一年一度的“武王”。最让人感兴趣的是擂台两边柱子上用烫金大字镌刻了一副十分醒目对联―上联为：发展体育事业强身健体；下联为：崇尚武术精神传承文明。由此可见，我们这个地方的人对武术是何等的喜爱。

　　通车仪式的现场非常热闹，别说我们乡了，其它乡的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后也赶过来凑热闹，场面十分壮观。

　　通车仪式结束后，、老王叔带着张书记参观了草坪练功场，他突然笑着对老王叔说：“老王啊，听说你们长树田的人几乎都会武术！什么‘神腿小四海’、‘醉鬼向老西儿’、‘小李飞刀陈风’等人的事灌了我一耳朵。今天，我带来了两个年轻小伙，他俩是从西藏野战部队下来的，现在在县公安系统工作。听说了你们长树田的什么什么的，非常感兴趣，一定要来现场看一下，就看老王你能不能成全他俩的好奇心了。当然，我也想饱一饱眼福，呵呵。”

　　“当然是真的，长树田是一个古老了村庄，据说它传承了几百年的武术文化。我们长树田不光是你说的这几个人们认为很厉害的角色，其实还有一个，可以说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一位，人们都称她叫‘二姑奶奶’，这应该是你没听说过的了！老王叔作色道。

　　“二姑奶奶，是不是七老八十了？”张书记身边的一位好同志好奇地问。

　　另外一位公安同志也接过话茬：“七老八十了有什么可怕的，呵呵。”

　　“谁说我七老八十了，本姑娘只有十七岁。别看你这么高，这么壮，信不信我一个指头就可以捻死你。你们在背后言论别人，太不道德了吧。”那位公安的话音刚落，突然从练功场的侧面走出一个长发披肩，长得非常秀气的姑娘，约十七八岁。她身材妙曼，皮肤白嫩，水嫩得好像可以挤出水来似的。特别是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矜持而又霸气的气质，让人似乎感觉她是一个不可侵犯的“花木兰”或“梁红玉”。她就是老叔口中的二姑奶奶，听见别人议论她，很生气地出理论。

　　―“二姑奶奶”。她本名叫向彬彬，因为他在家氏家族中辈份较高，再加上她一身惊人的武艺，又爱打抱不平。别爱她长得漂亮，看上去外面非常的温柔，但他的性格却是比男人更为火暴，遇事总爱冲动，和她的长相完全不相符，所以，人们才送了她一个“二姑奶奶”的浑号。

　　张书记和那两位公安同志听了她的话被逗乐了：“二姑奶奶，你真有那么厉害吗？”

　　“不信你们可以试试啊，到时候别怪我下手太重了！”二姑奶奶很嚣张地说。看她那神气劲，让人对她真是可爱又可气。

　　张书记身边一位个头较高的公安慢慢地走向二姑奶奶，很客气地说：“我叫张明，也从小酷爱武术。”他指着张书记身边的那位公安向她介绍道：“他叫李东，我的同事，我们俩是从一个部队转业下来的。”

　　李东也很客气地走向二姑奶奶，说：“我叫李东，很高兴认识你这位女英雄，有机会我们相互切磋一下好，也算是交个朋友，行吗？”

　　“好说，好说”。二姑奶奶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有素质的人，她习惯性地还礼：“我刚才的话有点过份，我们农村人就这样，请别介意啊。”

　　二姑奶奶的这一形象很像电影里演的“女侠”，让张书记笑得前仰后合。

　　“书记别笑，这是他们习武人的礼仪，这不奇怪，这个我理解。”李东为她辩解道。

　　二姑奶奶和张书记他们几个讲话，一会儿就有很多人过来看热闹。这也难怪，二姑奶奶不但人长得漂亮，武功又好，不管她走到那一个位置都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两位公安同志，不服气就上台和二姑奶奶比划比划吧！”小四海从人群里走了出了，他掉儿当地说。张书记他们不禁一怔。

　　“哪儿都有你，太不像话了！”老王叔很严肃地指责着小四海。

　　“没事，没事，是骡子是马，总要牵出来遛遛才知道，我同意这位小兄弟的说法。”张书记笑嘻嘻望了一眼张明和李东一眼。他似乎期望马上看到李东他俩和二姑奶奶的功夫。

　　“我们没问题，就看二姑奶奶了。”李东和张明异口同声地说。

　　“我更没问题！”二姑奶奶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擂台。

　　“向彬彬，你简直是胡闹，一个大姑娘家每天只知道耍枪开棒的！”老王叔生怕闹出乱子来，他走到二姑奶奶面前：“回去吧，要比武等以后找机会吧。张书记他们是客人，不然有人会笑话我们生产队的人不尊重远来的客人，你说是不是啊？”

　　“好吧，老王，我听你的。”二姑奶奶似乎有些羞涩和惭愧，她慢慢地走向张书记他们三人：“对不起，我失礼了，有机会你们到我家来，我请你们喝酒，怎么样？”

　　“好的，好的，有机会一定到你家来做客，看看你精彩的武术。”张书记对二姑奶奶突然改变的态度大为赞赏。

　　望着她离去的背景，张书记不住地感叹：“真是个好姑娘，但就不知道谁能驾驭她了？”

　　“是啊，是啊。”老王叔也跟着感叹起来。

　　……

　　以后的几年里，我们全村人在老王叔的带领下，马路是达到了家家相通，户户相连。自来水、国网电、卫星电视天锅、固定电话等也相继走进了我们平常百姓家。他对大家的鼓励是，“现在正值改革开放的好政策，好光景，一定要大力发展，勤劳致富，奔向小康之路，让我们村展现出一副副与众不同的景象来！”.

　　一天早晨，我去找老王叔聊天，他不在。只见他的那一扇小柴门紧闭着。我不禁想：他平时为全村做出的那么多的贡献！可是，他现在还是一个人。全村都几乎盖了新房，老王叔的土巴房还是土巴房，而且还那么的小。他真不愧为一个合格共产党员啊，处处总是为别人想，不为自己想那么一点点。

　　老王叔他一个平凡的人，做出来的事却很不平凡！这时，我思绪万千，在他的土巴房前站了很久，很久……
　　（文/向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