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我的手,“我好痛,好痛,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杀了我好不好?”没有一点血色的苍白的脸就这样在我的眼里放大放大,我的心就似针扎一般,像毒蛇拧咬一样,滴血的疼。这是第多少年了?这是又多少次了?多年以前,她像是被医生下了可怕的诅咒般,所有不幸和疼痛接踵而来。从此生不能死不得,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不断地纠缠着、挣扎着,想要挣脱,想要抗争,想要解脱,最后都化成无力的透明的苍白色。
她太痛了,也太累了,我知道,她过得有多辛苦。不止一次地,我恨自己无能无力,棕黄色的药水一点又一点从她口里溢出,我怎么擦怎么擦都擦不完,像是一个黑洞吞噬了太多,一下子要把所有的积蓄都吐出来似的。我想哭却笑了,笑得特别大声,像是告诉自己,也像是提醒她,再痛还是可以笑的!
可是她听不到,感觉不到,只是时不时的哼唧声提醒着我她忍得有多辛苦。我揉着她的手脚,以希减小她的疼痛,可是我弄巧成拙了,她已经麻木了,我的好心只是让她的疼痛变得清醒,天啊,我是有多狠心,才让她一遍一遍重复在痛苦的深渊呢?
我开始小心翼翼,擦拭她的汗水,那因为疼痛难耐的汗水,每擦拭一分她就苍白一分,我竟有些害怕下一秒她会在我的手里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我越发的害怕,尽管我伪装得很好,但是她脖颈儿里的药水讽刺着我颤抖的双手有多苍白。
那一刻我恨自己,恨这个世界,她那么好,怎么忍心呢?然后又陷进了那被自己刻意遗忘已久的无边无际的自责和愧疚,像毒蛇一般撕咬着我的心脏,让我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像在流血流脓,不断的提醒着自己的无能和自私所种下的恶果,是这般残忍地摧残着她的美好。
还记得最初时她还是会笑的,没心没肺的,像一朵太阳花,暖洋洋的,可是什么时候起,她的眉头再也舒展不开了,我还常常取笑她“看看你眉头都堆成小山丘了!”然后伸手一遍一遍帮她抚平,虽然是简单的动作却是怎么也完成不了的样子,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遍一遍重复着……
我坐在床前,帮她擦拭着身体,昏睡中的她苍白得像一张白纸,不时溢出的汗提醒着她还有生命,嘴巴一动不动的不知道说什么。突然,她一个翻身死死的抱住我搭在床边的腿,指甲掐得我疼的几乎叫出声。“好痛,我想死,死了好不好?”哀求的声音尽管很小声,但却像是用尽力气一般的嘶吼出来,让我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尽管我听见了她的话,还是慌张的选择了逃避,“什么?你想吐啊,我给你拿盆来,等等啊。”不知道是为了让她误解还是让我误解,尽管知道她承受着非常人的痛苦,还是选择那样自私的做了。
如果活着比死难受,那选择活着好不好?
【作者的话】愿她好,愿她安,愿她一世无忧。
(文/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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