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进城后,一直打短工,这里干两天活,那儿干三天活,就像青蛙三跳两歇脚。昨晚,眼看太阳西斜了,阿贵饥肠如响鼓,胃里泛上一阵阵酸水,饿的滋味真难受呀!
阿贵急了,他决心豁出去当一回乞丐。反正这里是外乡,没人认得他。阿贵捡到半截粉笔,一横心在人行道上写下12个大字:【记得看故事 www.jdkan.cn】
找不到活干,求乞5元吃晚饭。
谁料阿贵盘腿坐在人行道上等了老半天,要不来一文钱。过往行人像看怪物似的瞪了阿贵一眼,就从他身边一晃而过,气得阿贵直骂娘:“没肝没肺的城里人!”
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阿贵这一骂竟把一个贵人惊动了。谁?城建局林局长。此时林局长正徘徊在城建局大门口。他的铁杆哥们安泰房地产开发公司张老板在满汉楼设下饭局,他正在发愁不知该找谁替他赴宴?两天前,他觉得身体有点不适,到医院一查,得了脂肪肝。医生再三交待严禁吃鱼肉蛋之类高蛋白食物。不去,情面上讲不过去。林局长在大门前踱了好久,还没想出好办法,突然,林局长的目光锁定在阿贵身上,是阿贵那一声骂惊动了他。他见阿贵衣服虽旧,还算整洁,人看上去蛮精神的。林局长心中不觉一动,朝阿贵招了招手:“你过来!”阿贵似乎没听见,双眼呆呆地望着。
“要饭的!”林局长朝阿贵又喊了声,“我叫的就是你呀!”这下阿贵听清了,心中不由一喜:总算遇到贵人了。他忙站起身跟着林局长进入城建局。林局长把阿贵带入一楼更衣室内。
“把衣服脱了!”林局长发号施令。
阿贵不知所措,两眼依然痴呆地望着对方。林局长会心地笑了,从衣架上取下一套西装,和颜悦色地向阿贵说明来意:“我是说你脱了身上的衣裳,换上这套西装替我到满汉楼赴宴。”
阿贵这才弄明白:天上果真掉下馅饼来了!他往后退了两步,又惊又喜:“这怕不妥吧?”
“妥!妥!”林局长连声应道,忙掏出手机呼唤司机,“我让司机用车送你到满汉楼。别人问起,就说是我外甥,刚从北方回乡探亲。”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换了西装后,阿贵果然气派多了,也精神多了。这时,窗外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这套西装就送给你了,以后你每天都到这里替我出场面。”言毕,林局长从抽屉中摸出一部手机递给阿贵,“喏,这个也给你。现在这年月连乞丐都有手机。”
小轿车平稳地停在满汉楼前。阿贵下车后拉了拉衣襟后昂首挺胸朝内走去,还没等阿贵伸手去推门,那门自动打开了。到了酒楼里,阿贵蒙了,两只眼睛不够用了。这是什么地方?天堂也没这么华丽吧?只见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小姐在迎来送往,轻飘飘软绵绵的音乐在他耳畔响着,天花板上,四面墙壁缀满了大大小小的吊灯壁灯,赛过那璀璨的天河。阿贵辨不清方向,正不知该往哪里走,一位浑身散发珠光宝气的小姐迎上前:“先生是102包厢的客人吗?”一阵浓郁的香气直冲阿贵的鼻子。
阿贵面朝天花板傲慢地应道:“是!”
“请跟我来。”那小姐莺声燕语,把阿贵领到102包厢中。
里面摆着一桌酒席,坐着四男四女。阿贵刚入座,带他来的那个小姐忙紧挨他坐下,紧接着把她大半个身子倚在阿贵身上。初次接触异性,阿贵感到很不自在,又不敢将她推开;再看看周围的几个客人,一个个搂着陪酒小姐的粉颈在喝酒谈天,阿贵也就坦然地入乡随俗了。
这时,只见张老板一手搂着身旁陪酒小姐的腰,一手指着面前的酒杯:“照规矩,迟到要罚三杯。你舅刚才交待,说你不会喝酒。这样吧,你喝一杯,另外两杯让李小姐替你喝了。”
阿贵一杯酒没喝完,身旁陪酒的李小姐两杯酒已落肚,脸上不见半点红。听旁边人说那酒叫XO,美国进口的,一杯要几十元呢,然而阿贵觉得像马尿似的,又苦又涩,不及自家酿的米酒香甜可口。
阿贵刚放下酒杯,热情好客的主人已将一大块肉夹到阿贵面前的盘子中:“猜一猜,这是什么东西?”
阿贵饿了一整天了,还没品出什么滋味,那肉已囫囵吞枣似的滑进肚里。主人眨着眼故作神秘地一笑:“我敢说你猜不出来。”又含笑给阿贵夹了一块,“这是穿山甲。”言毕,竖起大拇指洋洋得意地自夸起来:“昨夜才捕到的。满汉楼的邱老板挺哥们的,一到手就给我打电话。”
穿山甲?阿贵顿时吃一惊:这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怎么上了满汉楼的餐桌上了呢?他家那一带山区穿山甲很多,当地人非常爱护它们,有时爬进村里还把它们放回大自然。私自捕猎是要坐牢的,这可是违法的呀!不是说城里人很讲文明吗?怎么犯法的事也敢干!
主人又将一块穿山甲放在阿贵的盘子中:“再来一块,今天算你有口福。平常很不容易吃到穿山甲,一斤要200元呢。”
听说一斤穿山甲要200元,阿贵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天哪,这一餐不知要吃掉多少斤大米。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一个农民拼死累活干一年也挣不来今晚这一餐酒宴!想到自己目前凄惨的境况,阿贵不觉怒火中烧,心想:今天得想法子整一整这些暴发户,让他们吃了拉不出来。
这时,第二道菜又登席了。张老板照例先殷勤地夹了块放在阿贵面前:“再尝尝,这是什么?”又是那炫耀的口气。
阿贵尝了尝,有点像番鸭,但肉质远比番鸭细腻,味道也比番鸭鲜美,可能是野鸭,便应声:“野鸭!”
张老板又眨了眨眼,拍了拍阿贵的肩,随后发出一阵爽朗大笑:“野鸭能上满汉楼酒桌?这是白天鹅!”
阿贵又是一惊:白天鹅?白天鹅是珍禽,是国宝,这些利令智昏的家伙只顾自己一时痛快,竟视国法为儿戏,今天我倒要见识一下究竟是法大还是权大?阿贵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后,主意来了。
只见阿贵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一声张老板,碰过杯后,他一仰脖子将那杯马尿全灌进嘴中,紧接着又借花献佛,顺时针跟桌上三个客人五个陪酒小姐碰了杯。
那洋酒后劲很大,九杯洋酒落肚后,阿贵浑身开始发烧起来,肚内也叽哩咕噜叫了起来。阿贵趁机装醉,连打数声酒嗝,眼看就要吐了,李小姐见状不好,忙搀起阿贵向洗手间走去。刚走到洗手间外边,只听一声“哇”,阿贵就将污秽之物吐了一地,还溅到李小姐裤子上。李小姐慌忙跑到女洗手间中擦裤子,阿贵趁机溜进男洗手间,掏出手机拨打了110与工商局的投诉电话。
阿贵吐了一通后,索性假戏扮到底,只见他搂着李小姐的粉颈,又跌跌撞撞地摆进102包厢中。
“我没醉,”阿贵一把将李小姐推开,满嘴唾液喷冒,“谁说我醉了?”身子一歪,从他口中吐出的污秽之物全喷在一盘刚上桌的“龙虎斗”中,紧接着连人也倒在地上。正在此时,两名警察和三名工商局执法人员领着满汉楼邱老板撞开102包厢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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