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熄灯的号声是怎样的悠长。
它在冬日的夜空荡漾开来,撞完温浩的那栋楼,撞向杜鹏的那栋。温和地,又转将回来,飘到我的耳朵里。这个号声我总觉得我是最完整的听完的,因为它是在完整的通知这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回来,好像欢喜地对我说“好啦,他们都知道啦!”直到这样我才对世界放心。
在寒冷的天气里,洗漱完毕,躺在被窝里,身体的每一处肌肤温暖贴近被子,而被子的温度渐合我的。于是我把它夹在大腿里,我想它真好啊!
胡言开始念诗:它每晚温和地包裹我们、压迫我们、蹂躏我们,温和地带给我们温暖,它从不抱怨。它,就像温浩的姐姐一样善良!/每晚它又被我们包裹、被我们压迫、被我们蹂躏,它却从不抱怨。它,就像温浩的姐姐一样善良!善良!
我想起上午的阳光照耀着它,在晾衣架上发出干燥的、清新的、洗衣粉的香味,双手搂抱怀里,兴奋的仿似小孩子见到了妈妈。这些事物总能让人联想到一些美好的事情。
现在,灯熄了,夜色进来,一切均是静止。
偶尔会有声音传来。在夜色里,这些微微声响好像是被安排好的队伍,依次上演。仿佛许多的事情在你生命当中都已经被安排好了,你是知道的,你比谁都清楚,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而这种被安排好的默契:
先是谁的双脚露出,在一下一下挠来挠去。然后是谁的手把被子扯到下巴上,左手右手各扯了被子,往身子下边塞,然后挺挺身子,确定压实了,才安心睡下。在夜色里平躺一会。有隔壁隔壁电话声响,有楼下水房模糊的水滴声响,接着桌子或者椅子会有不起眼的声响发出,那么的平静、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一丝不挂。
这时候,对面楼里还在加班的灯光,仿佛亮了有段时间。如果桌子椅子会说话的话,会轻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哥们不是故意的!或者:我响我的,你睡你的!接着不知是谁的粗粗的呼噜声开始显现在夜色里:深一阵,浅一阵,像火车加足马力,一阵风,呼啸而过,接着又是一阵。不知是谁的身体在蹬被子,不时蠕动了下,侧身露出一条光滑丰腴的健腿和一面光滑圆润的屁股来,身体一抖,崩出一个响屁。响屁的声音比加足马力的火车声音还响。
白天人群的吵闹里,有人实在憋不住放个响屁,声音就和气味一起冒出来。大家对屁的敏感,这时会让人产生和牛顿一样的质疑能力,坚信自己,坚信“声音传播的速度是和气味扩散的速度一样快!”,又恨不得“未闻其声-响,先闻其味-臭”。于是人群似炸开的石子,纷纷捂鼻,落荒而逃,“哎呀,真他妈臭!”其实最难受还是上自习的时候,大家不准摇头晃脑,不准说话,谁要放个屁都要憋一会,难受的是自己;憋不住了,刺啦一声,屁奇臭无比,难受的是大家。但是响屁不臭,臭屁不响,那人也是愤愤不平的,“老子很照顾你们了,憋那么久都没好意思放!”
胡言说,屁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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